查看原文
其他

丁志方 | 家乡的饭局

本号笔友 丁中广祥 2019-04-15

【往期回读】

我的醉酒糗事    好日子慢慢过

重游大瀑布    我的垂钓春秋

上街跺脚    老屋门前留个影

一把干米饭   无所谓

享受阳光,感知宁静

马儿   当年冬寒天

没伞的孩子拼命跑

家乡的饭局

江都   丁志方

作者丁志方先生:中国散文家协会理事、江苏省作协会员、江苏省散文学会会员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曾在海军某部任宣传干事,转业后先后在江都多个部门任职,业余时间投入创作,有几百篇杂感、散文见诸各级各类报刊。有散文作品集《暮色炊烟》。


年龄大了,越来越怕在外面应酬,就想待在家里守着夫人陪陪老母亲,但一年有那么几次,家乡有人邀我回去小聚,我倒是屁颠屁颠地跑得比谁都快。


待在家里的感觉当然很好,“无事此静坐,一日似两日”,轻松自由,干什么都可以。看看闲书,拉拉二胡,或窗口站站,或来回走走。有灵感了,就打开电脑码码文字,犯困了,就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打个盹儿。吃什么也方便,夫人弄两个小菜,荤素搭配,有滋有味,高兴了就小酌两盅,轻轻松松,快快活活。说温馨,当属这心灵的港湾,但回到老家亦如倦鸟归林,浑身上下同样觉得很舒服。


家乡人亲啊,打断骨头连着筋,追根溯源都是一家人。每次回去,一踏上故土,乡亲们见了就会热情地跟我打招呼,“志方啊,家(ga)来啦!”一句“家来了”,总是说得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这么多年了,无论我走到哪里,无论走多远,乡亲们没有一个拿我当过客,在他们眼里,我永远都是家乡的孩子。家来了,家在哪里?家乡早就没有了我的一砖一瓦,这儿还有我的家吗?乡亲们一次又一次的热情招呼,似乎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,家的概念,绝非就是那几间看得见的老房子,而是根子所在,情之所系,有乡亲们在,衣胞之地恐怕永远是我丢不开的精神家园。


走进村子,总有些老长辈会停下手中的活儿,笑眯眯地走过来,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。“老妈妈身体还好吗,有空带妈妈回来玩玩喳。”“姑娘他们还在美国嘞,让他们早点家来噢。”和蔼的面庞,暖心的话儿,如春风拂面,让人觉得特别亲近。


到家乡聚会,坐到一起的多为儿时的朋友,亲如兄弟,无拘无束。跟在城区一样,先掼蛋,后吃饭,场子设在院子中间,围观的弟兄比上场的多,你一句,他一句,个个都是高参,那种参与的热情,才叫其乐融融。入席了,谁主谁次,谁左谁右,坐哪里,怎么坐,从来没有人忸怩作态,牵牵拉拉,每次只要把老大哥安排好,其他弟兄拉开座椅随便坐就行。


弟兄们到一起,说话也很投机,家事国事天下事,什么话都可以说,说什么都中听。不要以为农村人孤陋寡闻,他们知道的一点不比城里人少,巴以冲突,中美关系,改革开放,反腐倡廉,说起来照样头头是道,打老虎,拍苍蝇,到了他们嘴里更生动。当然,最开心的是听他们谈儿时的轶事,以及那些风趣的段子,你一段我一段,就像演绎精彩的小品。“你晓得啊,泰州有个肉联厂,猪子从这一头进去,肉从那一头出来,你如果觉得不满意,电钮一摁,倒回头退给你,还是一条活生生的猪子。”模拟泰州腔调,绘声绘色,惟妙惟肖,类似的小幽默,好像每个人都能说一套。

家乡的饭局,虽然没有城里的气派,城里人请客,喜欢在酒店里,乡下人不同,就在自己家里,桌子摆在堂屋里,四周甚至还有些凌乱,但菜肴投口。干咸菜烧肉,花生米煮鱼,茨菰炒干子,水芹炒百叶……满满一桌菜都是浓浓的乡亲,都是儿时的记忆,每去一次,大快朵颐,都觉得是一种难得的享受。


这么多年了,大大小小的饭局我参加过不少,有的场合,酒劲的较量,说得难听一点,等于变相斗殴,弄不好身心都会受到伤害。明火执仗地厮杀倒也罢了,毕竟很多时候斗和快乐同在。最怕人的是变了味道的应酬,让人感到很累。大凡到那一种场合,酒中往往勾兑了太多的东西,看上去轻轻松松,喝下去的常常是一种无奈和负担。到家乡喝酒不一样,酒不论好丑,量无关大小,不用害怕,尽管放开酒量,开怀畅饮。家乡人喝酒,喝是真诚与激情,喝多了即使吐,吐出来的也一定是潇洒与烂漫。


写到这里,我突然想起了《九月九的酒》,歌中所唱的,不就是家乡的饭局吗?“亲人和朋友,举起杯倒满酒,饮尽这乡愁,醉倒在家门口。”写得多好啊,想到这首歌,我就想回去好好地喝一回。

来自江都日报,感谢原编辑栾先生及作者丁先生!

   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

    文章有问题?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